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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AM_1705.JPG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有的事情還是細水長流的好....

還記得小時候班長或是風紀股長大喊:「不要講話!」的畫面嗎?那時候當幹部好不威風。小時候從不知道擔任班級幹部關係著人際,反正班級幹部授權於老師,同學也就順理成章的被管,沒想太多。

哥哥這年代卻不一樣,當幹部好像不只是在訓練領導能力或是辦事能力。這讓媽咪思考了好幾天,決定把這些與人際有關的有趣現象,寫下來好好的研究一番。

小學的時候,哥哥當過一次班長,而且是因為前任萬年班長當到不想當了,自告奮勇接下這個挑戰。哥哥解讀班長職務的思維,應該與班上同學想的出入很大吧!他以為班長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威,同學們應該都要乖乖聽他的;這簡直是異想天開。當老師一進教室發現全班秩序大亂,第一個就是罵班長,他終於知道倒楣的日子要開始了。

一個會被罵的班長可不威風,而且會不會被罵還掌握在被管的同學手上,這微妙的關係實在很弔詭。高壓統治,沒人聽你的;但是民主方式,拿捏不好又後患無窮。小學時期的哥哥跟同學互動原本就不怎麼好,當了班長更是體會到什麼叫做天怒人怨。管同學是很難的,管制序招人怨,不管又被怪怠忽職守。

就在一次自習課調皮的同學闖了大禍後,哥哥被換下班長的職位。他告訴媽咪的時候狀似鎮定,其實內心一定很難過,因為這結局也太難堪了!原以為這一段經驗將是他心中抹不去的傷痕,沒想到相反的讓哥哥茅塞頓開,直到上了國中才讓我見到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他。

原來,迷失在權力與慾望之際,反而讓他見識到所忽略的人性。他隱約感覺到,人與人之間要運作得好,有一股力量並非來自於上對下的絕對權力。那個時候他年紀小,還無法具體的知道是什麼,但是曾聽他說:「建立一個模式很重要。」

所以在國中他就這樣做了。老師安排他登記護眼操沒有按規定做的同學,同學一旦被登記,會有人來胡鬧,有人來關說...狀況百出。他這次學乖了,來者無論親疏一律說:「我的職責一定要登記,但是如果你有特殊狀況,可以告訴我,我會轉達給老師由老師定奪。」久了,同學也就沒意見,而且還會覺得他滿通人情的。相對於有的幹部,記了名字後有的時候塗銷,有的時候又沒有,反而惹來怨言。

老師學期末給他的評語是:「做事公正,有正義感...」

接著他當上了副班長,要處理的班級事務多如牛毛,他常忘東忘西的老問題仍舊存在,有的時候甚至離譜到上課忘記喊「起立!」(他們班是由副班長喊)。在小學的時候,因為辦事不力常受詬病,當然也得不到認同,所以同學也就比較容易不服從他。到了國中他有所警惕,自己會想出一些方法來避免或是補救,久而久之也就練就出一套辦事的方法。但是國中這些無關同學痛癢的行政事務,他們其實一點兒也不在意;反而是管秩序這種切身問題,可就是大學問了。

「不要講話!」班上風紀股長高分貝大吼,並且雷厲風行的記名字惹民怨,彷彿哥哥小學再版。一樣要管秩序的哥哥對此心中早有定見,不想重蹈覆轍。他會走到吵鬧的同學身邊哥倆好一番:「你講話小聲一點,這樣就算你被登記了,我也比較好跟老師說,不是嗎?」這招有效,很有效!因為哥哥評估,講話的人數只是少數,請他們音量降低,整體聽起來其實不太吵,至少不會像以前惡名昭彰地吵到整條走廊上的每一班,而且他不必時時刻刻管制序比較輕鬆。相反的要同學不要講話,通常安靜不了多久又開始,加上幹部的吆喝聲反而更吵,而且這樣要一直管秩序會很累。「副班長要做的事情已經很多了,哪有空在那兒一直記名字?」哥哥說。現在當幹部並不是領導者,其實是為班上服務,所以管制序要用點兒方法,這是哥哥的新體會,。

維持班級秩序之餘,哥哥也會顧慮到合理性。所有幹部中,只有他會准許同學出去上廁所。有一次班上一位最調皮的孩子說要出去上廁所,風紀和副風紀股長說什麼都不讓他出去,因為不知道放他出去會不會搞怪,哥哥想到個辦法說:「沒關係!我剛好也要上廁所,我陪你去。」一起上廁所搏感情,這孩子後來也被哥哥收編了。

處理女生則又是另一門學問,據男生的描述,很會在老師面前裝乖的女生屬於心機很重的。對於女生,哥哥的處理就是「胡鬧就不理她!」剛開始記名字的時候,哥哥對女生的求情軟硬都不吃,應該得罪不少女生,所以上學期女生在相處上給他不少苦頭。奇怪的是,有一個以前老給哥哥難題的大姊頭這學期好相處多了。怎麼辦到的?哥哥說:「她對其他人予取予求,但對我沒有辦法。久了,知道沒用了,加上我在班上的地位越來越穩固,也就不會再來找麻煩了。」大姐頭沒問題了,其他女生也就不太會故意讓哥哥難堪了。偶爾問問大姊頭一些課業上的問題,她也很高興的回答,完全忘了當初曾試圖讓哥哥成為全民公敵。

小學時當幹部是越當人緣越差,現在當幹部卻越當人緣越好。這中間的差異,不在高壓或是民主,而是在於能掌握人性。讓班上的同學都挺你,以爭取合作來達到管理的目的,這一點媽咪想都沒想到,哥哥卻能實行得這麼好。

也因為當個「不管人」卻能讓人服氣的幹部,間接的得到同學的認同感,在人際互動中哥哥得到許多意外的收穫。例如籃球打得不好的他,註定該是讓人瞧不起的,但大家也都很忍耐他的肉腳,頂多祈禱別跟他同一組,卻不會像小學的時候,同學叫他閃邊不讓他一起玩。還有考不好時他氣得將考卷揉爛,這個戲碼也在小學上演過,雖然事後發現他考不好其實分數還不錯,同學們臉上三條線;但是居然有平常不太熟的同學過來拍拍他,講笑話給他聽讓他心情好一點。哥哥說,這些感覺真的很好,他感性的以手按著心口微笑地說。

媽咪告訴哥哥:「感謝小學的經驗,讓你得以成長。當然我知道,你自己也很努力。」這些哥哥都知道,每次看到在台上大聲吼叫的風紀股長,他都暗自慶幸還好當年當過失敗的班長,否則今天在台上惹人厭的就是他了。那場歷練刻畫下的成長雖然痛,但當初不痛,便不會痛定思痛,也就沒有今日的自己。擔任班級幹部,意外的成就了哥哥新的自信,也讓他更知道如何與人相處了。做媽咪的,驚嘆這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,從哥哥身上學到了許多,在這兒寫下深深的感謝與祝福!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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